我在酒店的浴室洗了很久的澡。 激·情褪去,理智像是又回到我的身体,哗啦啦的热水冲在身上,我不觉得烫,反而有些发愣。 我,苏小安,居然出去MAIYING了。 这个念头突然清晰的出现在脑子里,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羞耻,惭愧,对不起家庭,但是此刻我满脑子却都是荒唐两个字。 我老公的公司年利润在几百万,我却为了区区三万块钱出来卖。 如果说这是别人告诉我的笑话,我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事情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除了忍受,除了妥协,其他的,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咯吱” 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拿起浴巾挡住重点部位,但是在看清进来的人之后,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除了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钱我放在床上了。” 片刻的沉默后,御正权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我这才发现方才还赤身裸·体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西装的扣子一丝不苟,领带熨烫的笔挺,仿佛刚刚床上的翻云覆雨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我突然觉得很羞耻。 这种羞耻就好像我被扒光了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而事实上,此时的我也确实一丝不挂,只用一条已经湿透的毛巾尴尬的遮挡着。 见我长久的没有说话,御正权像是笑了笑,推着轮椅出去了。 很快,我听到房间的门被“咯噔”拉开的响声,还有他秘书轻声细语的询问,以及标志性的,轮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刺啦声。 我忍了许久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谁能想到,我的第一个顾客,竟然是我丈夫的大哥。 三万块钱,一沓鲜红的人民币。 出了宾馆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手机上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我叹了口气,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往家走。 匆匆买了些女儿爱吃的车厘子,一推开门,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叫骂。 “你个赔钱货,在这碍手碍脚的干什么!想造反吗?” 我心里一惊,果然,小雪哭的满脸是泪,脸上还红通通的留着五个手指印,而旁边,见到我进来的婆婆瞥了眼我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阴阳怪气的道:“哟,出息了,拿着我们家的钱去买东西,真是晦气,一窝子赔钱扫把星!” “小雪!” 我顾不得其他,一把冲上去把抽噎着的女儿搂住。 “妈妈......” 小雪哭的更厉害了,而我这才看到,不仅脸上,孩子的手臂,耳朵都红肿了一大片,简直触目惊心! “妈!你怎么可以打小雪?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只能紧紧的伸手抱住孩子稚嫩的身体,头一次,对着婆婆怒道,“这孩子本身就很可怜了,您不愿意出给她做手术的费用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打她??” “什么?” 婆婆见我发起火,也随之提高了音量,“一个捡来的野种,也配说是我孙女,你这下不出蛋的鸡,还敢对我发火?” “小雪不是野种!这是我女儿!” 我气的发抖,婆婆的话就像是一把刀,牢牢的捅进我心里。 是的,我生不出孩子。 我不知道在现在这样的社会还有多少家庭因为孩子的问题而争吵,破裂,还是毫无疑问,我就是这当中最典型的一个。 结婚五年,我的肚子却始终都没有过动静。 而我的丈夫御正则,也从开始的好言安慰渐渐变得冷漠,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了笑话,到后来,医院做检查,找偏方,他都不曾问过一句。 曾经我天真的以为,他只是想要个孩子来完整我们的生活。 所以我萌生了收养一个孩子的念头,把她带回家,听她用甜甜的声音叫爸爸妈妈,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而就像是老天以另一种方式眷顾我,我捡到了小雪。 在医院,一个随意丢在路边的行李箱,如果不是我刚好坐在台阶上发呆,注意到了箱子里传来的微弱的哭声,可能这个孩子就会被活活捂死。 箱子里是个很好看的女婴,她才生下来不久,连哭声都显得十分虚弱。 “这个孩子而耳朵有问题。” 我把孩子送进了儿科做检查,医生在全面检查后遗憾的告诉我这个结果,但是我的心却几乎要被那小小的样子给融化掉,包里的化验单提醒我,输卵管堵塞,我这一辈子已经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而这个意外的婴儿或许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儿。 我决定收养她。 但是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御正则的表情,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出现了轻蔑又愤怒的神情,他瞪着眼睛,腾的站起来,一把撕掉了我放在桌子上的申请领养表格。 “苏小安我告诉你,你生不出来也别想搞个野种回来,你想都别想!” 说完,御正则拿起外套就走了,这一走,足足有半个月都没有回过家。 直到后来我亲眼看到我丈夫跟一个陌生女人携手从酒店出来,可能是出于补偿,可能那时候他还有一点愧疚,御正则跟婆婆才勉强同意我收养了小雪。 “野种就算了,还是个残疾。” 婆婆刻薄的声音又响起来,她像是找到了愤怒的发泄点,保养得当的脸上带着冷笑,走到我面前,指着小雪, “别说手术钱我们家一份都不会出,你要是聪明点的,就赶紧把这丫头给我送走,不然,我连你一起赶出去!” 我怀里的女儿有些懵懂,她听力很弱,看电视都要把音量调大最大,可是她听到了婆婆的话,她抬着头,抽抽噎噎的问我:“妈妈,什么是野种?”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给砸了一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抬起头,朝面前的婆婆大声道;“小雪是我的女儿,你不可以这么说她,当时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同意做移植,你们就答应我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 “咣当!” 几乎是同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苏小安你给我闭嘴!” 御正则几乎是咆哮着,他的样子很愤怒,也很恶毒,同床共枕了五年,我最熟悉的居然就是他这副暴戾又嫌恶的眼神。 这一瞬间我真的有些恍惚,这就是我的丈夫吗?当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跟这样的人成为夫妻? 如果他曾经爱过我,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他现在会这样看着我? 没有人给我答案,比发问更直接的,可能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啪”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起来,舌尖也有股咸咸的味道,过了好一会,我才勉强的止住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妈妈!” 小雪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但是紧接着,就有一只手狠狠的从我的怀里把小雪抢出来。 “不,不,,,,,,你要干什么!” 我惊慌失措的拽住女儿的另一只手,试图把她紧紧的抱住,身上却毫无防备的又挨了一脚。 “苏小安你个贱人!为了这么个小杂种,你还跟我妈顶嘴,我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提那件事,你是都忘了吗!” 借口,都是借口! 我死死的抱住小雪,一边的婆婆却也上来在我的身上乱掐,她下手重的要命,每一下都像是火辣辣的烧起来,我几乎能想象到皮肤的青紫,她一边掐我还一边帮腔,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苏小安我告诉你,你非要护着这个杂种也行,离婚,马上跟我儿子离婚!” 离婚! 这两个大字在我的脑子的一闪而过,我呆了呆,手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松懈,而御正则就趁机一把拽起小雪,把她带离了我的怀抱。 “小雪!” “妈——” 我急忙想扑过去,但是我怎么可能是御正则的对手,他有些轻蔑的把我往前一推,我就像一滩烂泥摊在了地上。 “你放开小雪,正则我求求你,你放开她!” 我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头发也散乱的不像话,身上到处都是伤,但是相比较来说,御正则此时却平静了下来。 他一只手拽着小雪的胳膊,一只手拿着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离不离婚?” 小雪像是很疼,张了张嘴,还没开口,泪珠子就开始往下掉。 “不,不......” 我看着小雪,激动的摇着头。 “我不能离婚,我不!你们答应过我的,要好好照顾小雪,我们不能离婚!” 手术前的御正则的花言巧语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拽过他手里的白纸,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黑的晃眼,而底下一栏,御正则的大名居然已经签在了上面! “原来你们就是想逼我离婚......” 我死死的咬着嘴唇,被欺骗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用力的把这张纸撕了个粉碎。 “你!” 婆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她像是想来抢我手里的协议书,却晚了一步,我狠狠的扬手甩开,一片纸屑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 “我不离婚!” “你这个小贱人!!” 婆婆气的发疯,上来作势就要给我一个耳光,却被御正则制止。 “苏小安我再问你一遍,离不离婚?” 御正则看着我,他一双眼睛有些充·血,连这句话都像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我刚想说不,就看到,他拽着小雪的手骤然发力,狠狠的拧着小雪胳膊上的一块肉,小雪的哭声几乎是当时就变调了:“疼!爸爸!妈妈......疼!” “不!小雪!!” 我几乎是扑上去的,但是御正则早有准备,他侧了侧身,拽着小雪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你放开小雪!” 我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御正则把小雪往卧室里一带,“嘭!” 卧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我连扑带滚的冲到门前不停的捶着,却只能听到里面巴掌不断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女儿已经嘶哑的哭声。 “妈妈——呜呜” 我的心简直像是被一片片的撕开,眼泪抑制不住的淌下来,我只能一边锤着门,一边有气无力的哭喊着,“我离婚,我离!求求你,放过我女儿把......” “哼” 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得意又嫌恶的看了我一眼,重新拿出一张协议书扔在桌子上。 “签吧,签完带着那个小杂种滚出我们家。” 泪水像是流不完了一样,大颗大颗的滴在白纸上,我颤抖着写上自己的名字,仅仅这一个动作,我就好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咣”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御正则毫不留情的把小雪往前一推,那鄙夷的神情简直像是在丢一袋垃圾,而我一把抱住小雪,抱头痛哭。 “哭什么?你还不带着这个小杂种快滚?” “这么晚了,你让我们母女俩个去哪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婆婆吼道,才买回来的新鲜的车厘子早就在刚才的推搡里散落了一地,这一刻我真正领会到走投无路的含义。 “你居然还敢吼我?” 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在那张协议书上牵过了字,婆婆的态度更加恶劣起来,她狠狠的对着我买的车厘子踩了一脚,水果的汁水啪唧溅了一地。 “你跟你这个杂种女儿也配吃水果?我告诉你,赶紧带着你这杂种女儿滚出我们家!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扰民!” “我......”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婆婆却已经拎起我的包,咣当一声打开门扔了出去,门外正是寒夜,我本能的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不由分说,我就被御正则跟婆婆两个人连推带搡的推出了门外。 “嘭!” 防盗门狠狠的关上,过了很久,久到楼道里的灯熄灭了,我才如梦方醒, “妈妈.——” 小雪稚嫩的声音传来,我低头一看,心酸的又要掉下泪来。 小小的一双脚,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这样光着脚踩在地上。 “妈妈不哭,小雪不痛,小雪给你呼呼。” 孩子是最单纯的,刚才哭的那么惨,转眼间又怯生生的偎依过来,朝着我的脸轻轻的吹气。 “好了,妈妈不哭了,小雪给妈妈呼呼过了。” “嗯,妈妈不哭了。” 可能一旦做了母亲,女人就会坚强起来,我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揉揉自己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 小雪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努力的挤出一个笑,一把搂过她往楼下走去。 “这么晚了,谁呀?”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清晰的看到弟弟苏哲的脸一瞬间变得惊愕起来。 “姐?你怎么回来了?” 苏哲上下打量了我跟小雪一番,我只能先好脾气的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让我进去把。” 门在身后啪的一声关上,我看了看家里乌烟瘴气的样子,只能把怀里的女儿搂的更紧点。 这里说是我的娘家,不如说是一个改造了的小型麻将馆。 不大的客厅里坐了一桌子衣着怪异的男男女女,麻将在激烈的碰撞,时不时还能听到“糊了”这样的声音,而旁边的酒瓶子七散八落,几乎要把整个过道都堵满。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眼神,摸了摸小雪的头发,柔声道:“小雪乖,在这等妈妈好不好?” 小雪茫然的看着我,我这才想起来,这样嘈杂的环境下,小雪的耳朵几乎什么也听不见。 手术只怕已经不能拖了。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交代了苏哲两句就往最里头的屋子走。 屋子的门紧锁着,但是依然能听到里头帕里帕拉的响声,我用力的敲了几下门,终于,我妈才怒气冲冲的把门打开了,随即对着我就是一通抢白。 “你大半夜的敲什么鬼门,哟,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里头有人高声喊道:“哟女儿回来了,别见外啊,把女儿带过来一块玩啊!” 随之就是满堂大笑,我妈毫不在意,只皱着眉,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这是怎么了?跟正则吵架了?” “妈,我跟正则离婚了。” “什么??” 如果说在来之前我还对我这个所谓的娘家抱有一丝投奔的念头,那么接下来我妈的一番话简直让我如坠冰窖。 我婆婆之前就不同意我跟御正则的婚事,其中有一点就是因为我的娘家。 我妈在重男轻女这一方面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当年要不是爸爸一力支持我读书,可能高中毕业她就想找个人家把我嫁了,虽然后来我还是顺利大学毕业找到了男朋友,但是她对我的要求一直都没变过。 钱,钱,钱。 而现在, “什么?你跟正则离婚了?那家产呢?钱呢?你怎么能跟他离婚?你弟弟,还有你妈我,都还有一大笔钱还没还呢。”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之前不是给过你十万块钱还赌债了吗?”我揉着太阳穴,尽量好声好气的说道。 “十万是之前的,还有后来借这一块王哥的十万块钱,加上利息,还差他十五万啊!” “十五万??” 面对我的惊讶,我妈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焦躁,她一边放软了声音,一边又拽住我一边的手。 “小安,你不能跟正权离婚啊,你离婚了妈可没钱还啊,你去求求正权,让他别生你的气了啊?” 我的手被拽的很紧,甚至抠出了一点血痕。 这本应该是我世界上最亲的人,但是现在,却头一次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妈。” 我有些颤抖的开口,伸出手,指着脸上已经肿起来的痕迹问道。 “你看到了吗?我的脸,是被御正则打的,你看到小雪了吗,小雪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他们就逼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书,把我们母女两个赶了出来。” “你现在让我回去求他们?你觉得可能吗?” “小雪?” 出乎意料的,我妈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屑, “那不过是你捡来的野丫头,要是权家不肯让你养,大不了你给妈,妈帮你带,只要正权不跟你离婚,什么都好说!” “妈!!”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我几乎是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她整整五年!” “你生不出孩子还有理了?” 随着我声音的提高,屋子里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我妈像是也火了,毫不示弱的高声吼道, “你结婚了五年还生不出个大子,现在还要跟正则离婚,这能怪谁??我告诉你,你要是跟御家离了婚,有种就别进我们家门!” “......” 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像是都抽空了,我怔怔的看着这个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女人,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对着女儿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我自认待她不薄啊! 我嫁到御家的头一年,娘家就变着法的跟我要钱,那时候我同正权的感情还算不错,他大手一挥,开了一张五万的支票给我。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妈看我的眼神,就从一个不怎么疼爱的女儿变成了嫁进有钱人家的提款机,一万,两万,五万。 我没有工作,所有的支出都是我从日常的开销上省下来的。 五年,我没有买过一个昂贵的包包,没有穿过一件商场里的衣服。 我曾经无数次的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我妈总会有一天明白我的。 可是现在,我换来的是什么? “妈,姐,你们别吵了,客人都看着呢。” 苏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匆匆过来了,他手里还牵着小雪,小雪懵懂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最后怯怯懦懦的上前一步,喊道:“外婆......” “别叫我外婆!” 我妈毫不留情的厉声道,她甚至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我不懂的愤怒。 “你这个不知道爹妈的小丫头别瞎叫!我没你这样的外孙女!” “妈!” 我已经气的开始发抖,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我现在眼前一阵发黑,还是苏哲见状不对,出声打断了我妈的讽刺。 屋子里很嘈杂,小雪茫然的张着嘴,一时竟好像有些不明白。 太吵了,她听不到的。 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把接过小雪,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尽量大声的说:“没事小雪,外婆说你又漂亮了,你别被吓到。” “谢谢外婆。” 女儿不明所以,还甜甜的笑了笑。 “.......” “算了,姐,你先喝口水消消气。” 为了不影响麻将馆的生意,我只得带着小雪坐在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角落里,屋子上放着苏哲刚端来的水。还有几个明显是给小雪的糖果。 “妈妈池塘!” 刚一坐下,小雪就立马蹦起来,抓着桌子上的糖献宝似的往我手里塞。 可能在孩子们的眼里,没什么是不可原谅的。 哪怕是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也只能勉强的对着一脸关切的小雪笑了笑。 “来,先喝水。” 苏哲殷勤的又重新接了杯热水,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对于这个弟弟,我一向是不怎么看好的,甚至多少少平时还是带了点怪罪他的意思。 怪罪他什么呢?是怪罪他跟着我妈一块好吃懒做,还是怪罪他平日里对着我不闻不问,到了缺钱才第一时间找到我面前? “别给她喝........” 我妈像是还要说些什么,被苏哲一个眼神制止了,最后,她忿忿的跺了跺脚,十分不情愿的往内屋走了,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像是才泡上水的方便面,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算了,都是一家人,母女还有隔夜仇么,来,吃点东西吧。” “妈......” 我心里一软,被这突如其来的照顾险些感动的掉下泪来。 可是等我在母亲跟弟弟灼灼的目光里接过泡面,想分一点给小雪时,苏哲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 屋子的那头还持续传来“杠”“吃”“糊了”的声音。 “姐,我先过去了,有事叫我。” 苏哲起身往外走,我点点头,随即就深深的叹了口气,折腾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吃,就连当时在酒店跟御正则...... 想到那荒唐的一场滚床单,跟包里的三万块钱,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吃了?这脸怎么还红了起来?” 我妈难得的催促道,一边把小雪往我身边推,一边想起什么的掏出电话,“你先吃着,我去打个电话。” “妈妈,饿......” 泡面的香味很快溢出来,小雪眼巴巴的盯着我手里的面桶,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来......” 女儿饿成这样,我一个人哪里吃得下,索性跟小雪两个人,一人一口,分着吃完了这碗泡面。 只是我何曾想到,吃完泡面没多久,身体就有些不对劲起来。 小雪的状态更加明显,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不一会儿就像是困的站不住,直往我怀里倒。 “妈妈,睡觉觉......” 女儿小声的呢喃着,我却惊得一阵阵心寒! 不对,这碗泡面有问题....... 天旋地转的感觉席卷上来,我死死的拽着沙发把手,试图跟一阵阵的睡意做抵抗,同时那仅有的意识又不停的提醒我。 不能睡!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不能睡! “小安,吃完了吗?” 我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她就推开门进来。 “妈......救,救......” 我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我妈练练呼救,上眼皮沉重的跟灌了铅一样,我努力的想再说些什么:“我,我.......” “小安,你别怪妈。” 我妈的脸上的表情却出乎预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心安理得,“你说你跟正权离婚了,妈不逼你跟他复婚什么的,但是你也看见了,你妈,还有你弟弟,甚至就连你自己带着个女儿,我们这一大家子实在是没法活。” “好在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王哥,他见过你照片,说是还挺喜欢你的,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处了,都离了婚的人,陪陪人家,就当是帮帮妈。” “妈已经跟王哥通过电话了,他就在门外了。” ...... 不敢置信的,我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开口:“妈,你要让我去卖?.......”、 “好了,少装什么三贞九烈了。” 苏哲从门外进来,脸上的温情荡然无存,先是轻蔑的笑了笑,随即径直走到沙发前面,拎起我的背包。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看到你了,在丽晶大酒店,跟哪个男的去做坏事了吧?嘿嘿,我还等着什么时候上门敲诈你一顿呢,苏小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赶出来了啊?” 背包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我几乎是疯了一样的想冲过去拦住他。 “不,不行,求求你,这......这是给小雪的....” “得了把” 苏哲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推开了我,他掂着手里的一沓钱,惊喜的数了数,“我靠,居然这么多,可以啊,没想到我这个窝囊废姐姐还这么值钱,看来技术还不错嘛。”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 我撕心裂肺的叫着,但是并没有什么用,门口像是隐约传来一阵喇叭声,很快,我就被苏哲打横抱起来扔到了车上。 “唔......” 车板很硬,全身的疼痛让我反而清醒了点,我使劲咬了下舌头,感受到舌尖的腥咸。 “小娘们还挺硬气,来,看着我。” 有一只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粗鲁,用力,逼迫我抬起头来。 “嘿,你还别说,这娘们长的还真不像她那个好赌的娘。” 一个脸上一道疤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道。 “听说你还挺不乐意,你妈还是给你下了药才把你送来的?” 随着男人的话,不大的商务车里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我忍着心头的不适仔细一看,险些吓晕过去,一整个车厢里居然都坐满了人,六个膘壮男人的眼神都落在我身上,直勾勾的,活像是在看什么待宰的牲口。 我不禁狠狠打了个冷颤,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子。 “王哥。” 有个黑黝黝的男人嬉笑着接话,“这妞真能指十五万?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老子娘都把她卖给我们了,要不干脆送小李那夜总会得了。” “得了吧,彪子,你要是有想法,等王哥爽完了再给你不就成了.” “不,不......” 我本能性的摇头,车门就在手边,可是手脚都像是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我只能不停的摇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 “放了你?” 王哥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低下头,轻佻的摸了一把我的脸蛋,“你这样子还真挺勾人,还别说,现在老子就想办了你。” 不,不能! 恐惧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点,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睁开王哥的手。 车门,车门! 打开车门,跳下去,跳下去我就安全了! 这个念头无比的强烈,我使出了全身仅有的力气,想要拉动车门,然而把手却纹丝不动。 “哟,还想跑?” 先头被称作彪子的男人就坐在我前方,又是一只大手,粗鲁的拽住我胸口的衣襟,把我又狠狠的扔在车板上。 “你这娘们很不老实啊。” 被叫做彪子的男人狞笑着,手却迟迟没有松开,反而顺着衣襟往里面探去,“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救命,救我...... 我拼命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感觉到大衣扣子被解开,而那只手还在往里面伸去,我的眼泪几乎是登时就掉了下来。 谁来救救我...... 无论是谁,谁来都好...... “嘭” 车子突然一阵急刹车,我整个人被惯性猛烈的撞到了椅背上,而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撞到了车窗等位置。 “靠,你怎么开车的?” 被叫做彪子的登时就破口大骂起来,我一边瑟缩着,一边尽量把自己往椅子后面挪动。 “你这娘们还想......” “唰!” 下一秒,车门被粗鲁的拉开。 刺眼的车灯照进来,我本能性的逼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只看到对面一个熟悉的面孔。 刀削玉成的五官,浓黑如墨的短发,还有一张总是习惯性抿起来的薄薄的嘴唇。 今晚之前,我曾经吻过这张脸。 御正权。 我先是呆呆的看了片刻,随即刚刚忍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救,救我......” 话一出口,商务车里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御正权的身上。 “嘿,是个残废?还敢拦王哥的车?” 彪子最先发难,他的眼神在御正权的轮椅上打了几个来回,又带着讥诮的语气,重新对我说道:“ 怎么小妞,这是你情夫?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这口味还这么重啊。” “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什么辩解的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重新祈求似的看向御正权。 人在这时候都是会依赖什么,很显然,我已经下意识的觉得,御正权会救我。 “这是十五万的支票。” 对面车里下来一个人,推了推一丝不苟的金丝眼镜,飞快的朝车内扔下一张轻飘飘的纸。 “苏小姐母亲欠你们的赌债已经环了,至于苏小姐,我们要带走。” “我呸,你说带走就带走?” 彪子急了眼似的,冷笑一声,突然拽起我,像扔破布似的把我扔上了座椅。 “这妞现在是我们王哥的,少拿那几个钱显摆。” “这人我们不换。” 由于在北京治疗白癜风大概多少钱早期白癜风怎么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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