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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降原创小说 作者凌霜降图 贝贝校对 坚持 口琴别恋 1“嗨，曲静怡！”那天，正与周明轩抢球的一个男生忽然停下动作向球场边上的女生打招呼，随着他的动作，他手里的球被周明轩拍飞，砸向了那个叫曲静怡的女生。那是周明轩第一次见到曲静怡。但见到她之前，他听说过她。十六岁的曲静怡，算是学生界的风云人物，不但是从小学的时候就一直第一的那种孩子，还长得漂亮，开朗爱笑性格好。大概是太完美，神都妒忌。她为躲被周明轩拍飞的篮球，竟摔了一跤，从球场台阶上滚到了篮球场上。当时曲静怡就倒在周明轩的脚边，人已经昏过去了，额头上有伤口，鲜血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潺潺而下，周明轩第一次真实地体会了触目惊心这个词，他呆住了，大概是两三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有人受伤了，快叫救护车！”周明轩的父亲是医生，从小教过他一些急救知识，他在曲静怡这边蹲下，用还带着一点汗意的手掌轻轻地垫在了她的脸与球场的水泥地之间。他的手掌因惊慌而有点颤抖，但他尽量温柔。周明轩当时也没想更多，只是觉得粗糙的地面与她光洁如玉的脸极度违和，又觉得她额头上蜿蜒而下的鲜血十分吓人，想都没想太多，就跪在她的面前把手掌垫在她的头下。他很慌张，慌张得心跳紧密，像停不下来的鼓点。医院，医院里做医生的父亲，又是承认错误又是坦白愧疚，然而曲静怡的情况很糟糕：受伤于她只是小事，排除脑震荡的时候，脑部扫描显示，她的脑子里长了东西。也就是说，周明轩的那个球，不是砸到了她，而有可能是救了她。周明轩听完这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个什么东西似咔擦一声裂了一块儿。2曲静怡的状况真的很糟，详细检查结果出来之后，都没等到同学们得知消息前去探望，曲静怡便极急地转到国外做大手术去了。此后两年，除了听说她在国外做手术与恢复，曲静怡音讯全无。周明轩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像住了一只焦炽的小兽似的，想起曲静怡这三个字的时候，就会烦躁。尽管没了曲静怡之后，学校里最优秀的人成了周明轩。可他还是莫名地记挂她。听到曲静怡终于复学的时候，周明轩心里那只焦炽的小兽忽然就安静了。它安安静静地伏卧在角落，眼睛注视着曲静怡的动静，几乎事无巨细，一动不动。周明轩想，他大概是第一个发现她戴着助听器的人吧。然后他发现她会唇语，而且程度很深，就算没有助听器也能与同学老师无障碍交流。她的助听器做得像一个小型的耳塞，被齐耳的头发盖住，并不容易发现。有天他从她身边经过，有风轻轻，扬起了她的头发，他就看到了她的耳朵。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回家去仔细地查阅了一些资料，才知道那是很高级的助听器。所有曾认识曲静怡的人都说，她变了许多。周明轩以前与曲静怡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但有小学同学与她同班。在那位同学的相册里，周明轩所见到的曲静怡，是一位笑容明媚的公主淑女。但现在的曲静怡，简直就是一个叛逆少女，黑T恤黑长裤，发型很奇怪，后面短得像个男生，前面却差点盖住了眼睛。想到她应该是在刻意掩饰她听力有问题这件事情，周明轩又觉得身体里咔擦的一声，不知道什么地方又裂掉了一小块儿。3曲静怡偶尔会逃课。周明轩有好几次在上课时间看到她双手插着裤兜从校园经过。那高瘦纤薄的侧影，像一枚暗夜里跳出来的利刃，能生生地在周明轩的心里划出一条看不见的伤痕。那时候，周明轩还不能确定为什么曲静怡会占据自己的心神，他们甚至都没有说过话。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他的人生，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与曲静怡有无法分清楚的交集了。周明轩开始规划一些事情，比如说，不参加当年的高考，去高二二班复读。这个事情实行起来不容易。因为周明轩的成绩很好，不管是学校还是父母，都对他的高考抱有很高的期待。年后的第一次考试，周明轩考砸了。老师仔细地分析了他的试卷，找了父母来谈话，用好几个小时的谈心来鼓励他。周明轩表示自己会好好努力，但是，下一次他又考砸了。许晓晨在某天下晚自习之后，忽然在教学楼回宿舍的校道转角的阴影处拦住他，极度飞速地拥抱了他一下说让他加油的时候，周明轩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追上许晓晨跟她解释一声你误会了之类的话。但随即觉得自己很愚蠢，许晓晨喜欢他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不想回应而已。走回宿舍的路上，周明轩心里有一点点的遗憾：人生中第一个拥抱他的女孩子，为什么不是曲静怡呢。回到宿舍，这个遗憾忽然电光火石般放大：为什么是曲静怡才会觉得不遗憾？！周明轩从来没有为曲静怡失眠过，但那一天晚上，成了一个开始。从此之后，他为曲静怡夜不能寐的时候越来越多，多到最后成为了他人生的一个部分。4留级到高二二班这件事儿，周明轩成功了。这时候的曲静怡，在同学眼里，成了“哦，那个生病休学过的同学呀，她怪怪的”那种女生。周明轩是放暑假的那天第一次和曲静怡说话的，大概是因为紧张或者是因为他其实没有什么和女生相处的经验，所以他只是在放学的路上跟在她的身后走了一段之后，忽然下了决心似的加快两步追上她：“喂，曲静怡。”叫完她的名字之后，他忽然想起她戴着助听器，也不知道她能听到多少，于是很冲动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曲静怡小小的脸上，那双眼睛特别大特别明亮，明亮又清澈，像世界上最亮的星星又像世界上最安静的湖泊，她安静得几乎毫无波澜的眼眸让周明轩的心里一惊。果然，她声音清冷地说：“我不认识你。”她随即走了。愣了一秒，周明轩感觉尴尬与心碎几乎同时碾压过他的每一根神经后，他忽然意识到，她在他心里徘徊千百遍，而自己在她眼里，此刻之前都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那天，曲静怡瘦削的背影像一枚针尖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周明轩的视野里，却也无声无息地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5幸好高三前的暑假，并不太长。周明轩对开学充满了期待。或者准确一点说，他对未来这一年能与曲静怡同班的时光充满了期待，他甚至想象了诸如，她会不会在某次联欢会上弹吉他或者钢琴，她会不会与自己考同一所大学诸此之类的在他的想象中很美好的一些事情。开学那天，周明轩特意在路边等曲静怡，看到她的时候，他笑了，他说：“嗨，曲静怡，早上好。”曲静怡看了他一眼，清亮的眼眸依然冷淡，但是她嗯了一声。然后，周明轩就觉得美好的一天要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周明轩觉得自己去讨好曲静怡的样子都有点没皮没脸的。比如说他会每天给曲静怡带一瓶饮料，发现她不喝饮料之后，又仔细观察了她喜欢喝的水，每天都会给她准备一瓶。他想办法把位子调到了她的旁边，与她成了同桌。她不愿意写的作业或者卷子，他写完自己的，随手就拿过来帮她写完，然后很认真地签上了她的名字。但是，这没皮没脸的一切，又是快乐的。比如说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笔迹和她的笔迹居然有点像，只是她写得轻，较为清丽，而他写得重，比较刚劲。比如说，曲静怡虽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是她也从不与别的同学多做交流。他猜想她也许是因助听器的关系，所以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这个秘密。于是他又觉得知道她戴助听器这件事情是特别的，因为周围所有人，只有他了解她耳朵里的秘密。6曲静怡对周明轩的态度，终于有了一点微妙的改变，是因为周明轩为了她打了一架。说起来也算是夙冤。高二二的麦科，之前对许晓晨有点那种意思，许晓晨高考之后，去表白过并且被拒绝了，许晓晨也是绝，拒绝就拒绝了，还说自己是因为喜欢周明轩。周明轩到了高二二后，对其它女生男生的态度都很普通，就只对曲静怡不太一样，这一个学期都快过去了，周明轩对曲静怡是什么意思，连老师都已经嗅出点苗头，只不过是看在周明轩成绩重归榜首的份上没多加干涉而已。像麦科这样和许晓晨有联系，又听过许晓晨为了周明轩的事情痛哭的人，心里对周明轩要没点小九九也不算正常。麦科有意无意中总想找曲静怡的茬儿这事，周明轩当然是知道的。周明轩的态度很明确：他喜欢的女孩子，他自然得护着呀。那天麦科在背后叫住曲静怡说些什么，曲静怡好像助听器出了点问题，没听到也没看到，自然就没什么反应，结果麦科伸手就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曲静怡你聋了呀，怎么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吭？”曲静怡当时正在悄悄地调整自己的助听器，被麦科这么一推，助听器便掉到了地上，麦科大概还在气头上，也没注意一脚便踩了上去：“什么玩意！”周明轩爆发一般冲过去，一拳头便打在麦科脸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帅死了。虽然后来他被做为体育生的麦科揍得不轻，但是，听到曲静怡尖利着声音叫喊别打了别打了的时候，他心里竟爽快很。7打架的后果挺严重的。所幸双方都愿意和解，临近高考，学校大概也不想周明轩这样的苗子生出什么事，所以两人都警告处分就算了。周明轩明显地觉得，曲静怡对自己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说不清楚。她依然不怎么说话，依然是冷漠孤清的黑T少女，但是她喝他给她买的水了，不愿意写的作业与试卷也没那么多了，还有周明轩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清亮的眼睛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周明轩看得出来。他就是知道，曲静怡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周明轩为此很兴奋，就像一直执着的那个游戏，终于攻下了最难的一关，就像他在荒漠里独行寻觅许久，终于听到了旅伴的回应。大年初三，下了很大的雪。周明轩踩着厚厚的雪，走了十二公里，到了曲静怡家，在她家的楼下的草坪上，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因为他堆得特别起劲儿，有好多小朋友来和他一起堆。“哥哥，你的雪人为什么这么瘦呀?”“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子特别瘦呀。”“哥哥，你的雪人为啥穿黑衣服呀?”“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子也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呀。”雪人堆好了，天也黑了。小朋友们也都回家了。周明轩最后一次整理一下雪人的黑围巾，在它旁边站了一会儿，再抬头看了一眼曲静怡家窗户里透出来的暖暖的灯光，才慢慢地又走了十二公里回家。曲静怡，你见到那个奇怪的雪人了吗？他一直没有问她，但是，他心里却是愉快的，他觉得曲静怡在他心里的位置，又有些不同了。好像，更深刻了。8真正让周明轩明白自己对曲静怡，不是一种规划也不是一种讨好更不是一种愧疚甚至也不是男孩追逐女孩的游戏，而是一种让他充满了希望又充满了绝望的爱意，是他决定向曲静怡表白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已经高考结束了。暑假似乎变得很漫长，周明轩考得很好，但他没来由的慌张，因为他不知道曲静怡会去哪儿读大学。他很想去问她，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勇气。这一年来，他的心在她冷淡的眼神与表情里浮浮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周明轩了。整个学校里，已经没有谁不知道周明轩喜欢曲静怡了吧？有天许晓晨来质问他：“喂，曲静怡怪怪的，你怎么会喜欢她。”可他喜欢她，和她怪不怪没有关系呀。他就是觉得自己喜欢她而已。周明轩在曲静怡家的楼下溜达了快一周时间，终于，“偶遇”了曲静怡。他拦在她的面前，像一年前第一次向她打招呼时那样，逼得她不得不正视自己：“喂，曲静怡。”“嗯。”好一会儿，曲静怡才回答了这么一个轻飘飘的字。但已经让周明轩觉得心安了，至少她理他了，而且好像并不排斥与他说话。“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周明轩问得很直接。曲静怡静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但是，就是喜欢了。”这几句话，在周明轩心里说过很多次了，但真把它们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艰难。曲静怡低着头，有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周明轩又看见了她可爱的助听器。他觉得风很温柔，曲静怡也很温柔。9“抱歉。”曲静怡又静默了几秒，随后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是什么的感觉？周明轩想，大概就是当时自己的感觉吧。整个暑假，周明轩都过得很颓废。他考的大学不错，国内也算一流。但他整个人都很沮丧，甚至有一种迷茫感，这种迷茫感，直到快开学时，他的父母特意去宴请恩师，老师在席间喝了点酒，他将老师送到车上的时候，老师忽然回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曲静怡的学校也在北京，愿你们有个好结果。”忽然天都亮了，迷雾光速散开，荆棘纷纷退让，前方有歌声与鲜花。周明轩愣了一下，才记起要说一声谢谢老师。周明轩又在曲静怡的楼下等到了她。她似乎又瘦了一些。周明轩叫住她，问她可不可以一起去旁边的咖啡馆坐一下。曲静怡拒绝了。她走的时候，周明轩想去拉她的手，但是他不敢。她走出有些距离之后，他沮丧地想离开，可脚步却似有思想一般，跟在了她的身后。盛夏未过，午后的行人很少，路边的树上，知了还在撕心裂肺地叫着，可周明轩心里宁静得像山间的湖泊。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得出曲静怡黑色的板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很轻，像越过了山川与森林的风，温柔而又特别。10街边有一间乐器店开业，门口摆着一套看起来很炫的架子鼓，有人拿着宣传页拦住了曲静怡，说谁打架子鼓打得特别好听的话，可以送一个口琴。周明轩站在离曲静怡大约两百米的一棵树下，他以为曲静怡不会去打那个鼓的。但是曲静怡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周明轩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可以像曲静怡那样自由欢快又悲伤绝望地打着架子鼓。她瘦削的手臂快得几乎都带着影子，那节奏紧密地牵扯住周明轩的心跳。周明轩所有的情感都被吊了起来，好像很美好地在空中飞翔，但又有一种不安的伤感与孤寂。曲静怡的架子鼓打得实在太好了，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连乐器店的老板都出来了。瘦削的曲静怡几乎与那架鼓融为一体，让周明轩有一种错觉，当鼓声停止的时候，她可能也要消失了。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异常的真切，真切得周明轩有一种冲动想走近过去，紧紧抓住她还在飞快地敲出节奏的手，以确定她不会随着鼓点停止而消失。曲静怡打完鼓，就走了。那个店员要给她口琴，她也没接。她低头走得飞快。周明轩跟了上去，错过那个店员几步之后，又停下折返，对那个店员说：“她是我的朋友。今天她的心情不是太好。请把口琴给我吧。”那口琴的牌子是和莱的，灰黑色，拿在手里有些沉，微凉。周明轩的心也有些沉，微凉。11周明轩想过的，用送口琴的名义，把曲静怡约出来，那怕是说说话也好。但他在她家附近转悠了许多次，几乎整个漫长的暑假都只在做这件事，可那么多次里，却只遇到她就那么仅仅一次。到北京的第一个秋天与冬天，周明轩也去了很多次曲静怡的学校，但始终没有一次遇见她。他甚至特意去打听了那一届的新生里，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喜欢穿黑衣服的叫曲静怡的女生。答案是失望的。周明轩最后又打电话向高中班主任确认了曲静怡考到的学校，确定没找错学校之后，周明轩怀着惊惶不安的心情又想了法儿去那个学校仔细地查了一次新生名单。录取名单里，确实曾出现过曲静怡。但是，新生报到里，并没有曲静怡的名字。放寒假回家的第一时间，周明轩就跑到曲静怡家的小区里去了。特意提前打听好了她家的地址，打算找不到她，就冒昧去敲门。门是敲开了，里面住的却不是曲家。“曲教授呀，卖了房子带着她闺女去北京看病去了。那小姑娘盲了，也不知道能治好不能。唉，可怜。”周明轩只听见自己身体里咔擦咔擦地响了好多声，有什么东西裂成了似乎永远都拼凑不好的碎片了。他终于知道，公主一样的曲静怡，为何变成那样孤寂黑暗的少女了。他那一砸，虽然发现了她的病，手术却并没能完全救活她。她脑子里长的东西比她顽强许多，不但夺走了她的听力，还一天一天地夺走她的视力，当然，还有她活下去的希望。周明轩站在一年前他为她堆了一个雪人的地方，瑟瑟发抖了很久，才找回了走回家的力气。再也没有一个冬天，比那一天更冷了。12无论如何，总要见她最后一面的。怀着这个念头，周明轩整个寒假都能努力打听与曲静怡有关的消息，他去得最多的是她父亲与母亲的同事朋友的家，一家一家地说抱歉，然后问询。曲家似乎很低调，或者说，他们并不想因为曲静怡的病，为身边的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医院。周明轩又去拜托了父亲，利用联网的医疗系统查病历，可是，结果还是失望的。曲静怡已经离开的消息是正月初四那天传来的。周明轩恳切地拜托的一位曲家的远房长辈，收到消息后打“静怡走了。”当时周明轩正帮母亲摆碗筷，碗掉了砸在他的脚趾头与地板的中间，没碎，但是他痛得钻心。曲静怡寄来的信，是周明轩开学回到学校时才发现的。不是快递，是那种贴了邮票的很普通的牛皮信封，娟秀清逸的笔迹与他自己的笔迹有点相似。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中，高大清秀的周明轩正与几个小朋友一起堆一个高高瘦瘦的戴黑围巾黑帽子的雪人。照片背后写着几行字：谢谢你呀，周明轩。不管是你砸的那个篮球。还是你堆的那个雪人。都谢谢你。再见。曲静怡。周明轩拿着那张明显被人看过很多次旧旧的照片，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呜咽了两声，终于哀嚎起来。13周明轩是靠着那个口琴才慢慢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的。那是很普通一个口琴。他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视若珍宝。他学会了很多用口琴吹的曲子，始终把那个口琴很珍贵地带在身边，平时从不轻易使用。只有在夜深人静孤寂无助时，会拿出来轻轻擦拭，偶尔，也会吹奏一首让自己不自觉会泪落满面的曲子。只是，他看不得任何人打架子鼓了，一看，眼睛会潮湿。很多年之后，他陪妻子与女儿逛街，路边一个街头表演的乐队，打架子鼓的是一个女孩，白色的上衣蓝色的牛仔裤，笑容清新又甜美。她看起来和当年的曲静怡一点儿也不相像。可周明轩的眼睛还是涌上了眼泪，当着妻子女儿的面，他只能解释说，是风吹沙子进了眼睛。其实不是，是因为曲静怡还孤独地住在他的心里。《完》碎碎念 宝儿们，今天这篇小说年12月前发表在《星星花》杂志上的，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给我点个在看或者赞呀，转发一下当然更好~谢谢宝贝儿们~还有呀，昨天周五友女茶话会直播给大家送样品试用福利，然后还有一半的宝宝没有给我留地址~~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呀呀~获得样品的宝宝~《那些花儿》周二见啦~祝大家假期愉快哦~凌霜降一块就好??点个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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